陈艳萍:铜陵古镇

选择字号:   本文共阅读 759 次 更新时间:2023-08-02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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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艳萍 (进入专栏)  

宽宽行,是东山岛上的一句口语,慢慢走的意思。

厦门,一直向往。在这个三月,终于成行。福建这么远,来了只在厦门呆几天,不划算,于是去了离厦门不远的东山岛看大海。

东山岛位于福建漳州东山县的铜陵镇,六百多年历史,名副其实的古镇。几十里海岸线,自然风景旖旎。此地人信奉关羽,说他“万世人极”。境内的关帝庙,依山临海,精致巍然。

想着是淡季,没考虑网上订住宿,到了再选择不迟。现实完全不是这样。背着行李,经过舟车劳顿的人,总是希望一到目的地就有一个称心的旅店等着。

岛上,主要交通工具是电瓶车,我没有坐,而是边走边找。此地民宿,没有想象的多。淡季,也无招揽。走到顶街附近,面朝大海,才见到几家民宿,一问价,看海的两百多,不看海的一百五。

且这民宿不规范,房东家的住宅,自己住一部分,另辟出几间做民宿。出出进进,总好像在别人的屋檐下占什么便宜似的,不自在。

这个时候,想起拿手机查,查到民乐居。顾客评价不错,打个电话过去,女主人热情。说不清楚怎么去的情况下,她约了一辆电瓶车过来接我们,几元钱就到了民宿门口。

老板姓沙,我喊她沙子。

前后两栋楼房,全做民宿。上二楼看了房间,满意。房子有大窗户,没有潮味,布置得清新淡雅,一看就是费了心思。床很宽,床垫有弹性,被套床单不是统一的宾馆白,而是绿色花布做成,使人疑心进的是自家房间。重要的是,地理位置不偏,离大海很近。

当即决定在民乐居住下,一次付了五天房费。老板家的厨房,我可以做饭。

住下来再仔细看,一楼大厅和院子的摆设,很文艺范儿。木质桌椅,花花草草,精致的工艺品,适合的灯光。从海边回来,坐下来发发呆,回味酝酿,解乏。

这家民宿,是沙子和她父亲经营。父女俩为人随和,出去进来,总是热情招呼,并对怎么游玩提出中肯建议。

沙子家住在另外一条街上,吃饭时间到了,父女俩自去吃饭。我从海边回来,在厨房做饭,俨然自家一样。

就是这家一般的感觉,让我把旅行时光过成了不紧不慢的日子。人在异乡,既有家山万里远的怅然,又有人间烟火浓的踏实。夜深人静,总听得一阵阵沉闷的声音传来,这就是海边生活的况味。

或许是个人的成长,越来越觉得,出门旅行,风景并不一定重要,心情却很重要。简单说,就是异地感所带来的内心平静。

旅馆里有电视机,万不可看。电视打开,瞬间就回到熟悉的生活。旅行在外,要时刻让自己深处异地,保持住陌生或者新鲜的感觉。手机,也不要拿出来玩,少看流动的闲言碎语,让自己专注在当下。

还是和过去的生活搅在一起,还是重复那套打法日子的方式,那舟车劳顿,花钱花时间,就不值当了。旅行,是激发好奇心的最好途径,是触发感受性的最好时段。

过着当下的异地生活,冷不丁也想家。那个家不在眼前,而是在河流的另一头,想象的深处,很小很远很奇妙。生活中的烦心事,也想,只一会,就被眼前的新鲜感打断。

为了看日出,起一个大早,下楼,发现大门后门紧闭。想起沙子给我的钥匙串,有两把钥匙。绝不会无缘不顾,果真把后门打开了。

红日缓缓升,天地渐渐白。刚开始,是一片红晕,然后一个红点跃出海面,在那座海岛的背后慢慢升起。它是羞涩的,犹抱琵琶半遮面。它是通红的,血色。带着红色来到这个世界,是生命的悲壮感。

太阳每天升起落下,绝不会草率。这就是生命的仪式感,是天地大美。

如此辽阔的大海,波澜壮阔,让人觉得危机四伏,随时有被卷走的可能,且死无葬身之地。而当地的渔民,他们捕鱼的船只却异常简单,木头加泡沫绑成一个船的的样子,平平的,没有两头尖。靠这种船只,他们出没风波里,打回鱼,打回生存的希望。

女人提着一只小桶,等在岸边,桶里有水。看见男人的船过来,连忙站起来,下海去拉住船绳。

男人跳下船,和女人一起用力,将船搁浅在沙滩上。刚从大海里回来的男人,神定气闲,丝毫不见他和海浪海风搏斗过的痕迹。

墨鱼很好看,壳子上有花纹,捉起来丢进小桶,“呼”地一声,吐出很多黑水。那是它的自我防护,从海里到网里,从网里到舱里,从舱里到桶里,它吓坏了,做最后的拼搏。那墨黑的汁,定是有毒,流出来后,即使还能重归大海,也不能好好儿活了。

在大海里刨食,我们看着极其危险,他们却认为正常。大海如同广袤的稻田,是那一方人的衣食和粮仓。面对海风和海浪,他们不是搏击,而是去适应。他们和大海之间,有一份深深的默契。只要按着大海交给的方法做,大海就不会伤害他们。

在一个纪录片里,一位渔民说,他们每天捕鱼,就是在大海里取钱。

耳边只有海风和海浪,眼里只有大海。那日,曹操在秦岭深处,面对一江巨浪滔天的水,写下“滚雪”两个字。大军事家曹操,面对自然,如此感性。大海一浪一浪翻滚的,就是雪花。

想顺着海滩走回旅馆,一直走一直走,走不动了,想乘车,却没有车。遇见一个人骑摩托过来,他说,沿着海滩走,太远了,你们得走小路回去。

指完路后,他走了。十几分钟后,他又经过我们走着的小路,摩托车上装了两袋红薯。可见,他刚才是去他家的菜地。那菜地里,肯定还有他的太太,在太阳底下挖红薯。

太太挖红薯,丈夫做别的营生,挖好后,打电话给丈夫。丈夫放下手里的活计,去拖红薯。

他说,从这条路回旅馆,虽说比从海边走近了些,但还是远。他说他把红薯放好,再骑摩托车过来载我们一程。说完,一溜烟走了。

过了一会儿,在那个路口,他真的来了,请我们坐上摩托车。解放了双腿,轻松一大截。十来分钟功夫,呼呼呼地海风吹,回到了旅馆门前。

这是不能只说声“谢谢”就能感激的行为,然而,也只能笑着说声“谢谢”。并永存心中,温暖旅程,温暖人生。

有很多人,遇到这样的事,动起善念,但只是一想,不一定行动。而他,想了而且做了。雪中送炭的情意,值得永远铭记。无端地想,那个在红薯地里刨红薯的女人,找到这样的男人,一生很幸福。

明明出来没几天,却仿佛很久似的。时间依然过得快,日子却厚重起来。是厚重,让几天变成很久。

平常的日子里,说着的话,做着的事,并非是真实的自己真实的行为和真实的语言。很清楚,那就是惯性。人在旅途,面对陌生的环境,会审视自己的行为和语言。

没来之前,会把这个地方想象成气韵生动,井然有序。以为渔村里,就是纯粹的渔民生活。以为渔港里,并列着一条条从大海里捕鱼归来的渔船,船里各种海鱼跳跃。到了才知道,渔港里,大多停着具有商业用途的快艇和帆船。

眼前的景色,和没来之前时想象的一样,然而也不一样,这是人之常情,理想与现实的差别。想的时候,完美一点,那是出发的冲动。来了之后,把期望值放低,平常心对待,能更好地吸收异地感和风景。

旅行,应该和谈恋爱差不多。处对象前,谁的心中不存一个完美的对象。处了对象后,那个对象并不是想象中的样子,可还是很相爱。投入、专注,包容、大度。

旅行,也要这样,情人眼里出西施。两情相悦,荣辱与共。也就是接纳,你接纳得越彻底,得到的就越多。

这个小镇的原住民从中原迁来,很多姓,每个姓氏都有自己的祠堂。祠堂建设举家族之力,雕龙画凤,金光闪闪,表示对祖先的怀念,对根基的遥望,也是存在感的彰显。每天早晚,他们必是祭拜先祖,感慰天地。遇到节日,那就是大张旗鼓地行仪式。

当然,更是对天地海洋的敬畏。海洋文明,孕育的子民,敬畏感特别重。敬畏表现在心理层面,就是对天地的感激。表现在生活层面,就是仪式感。

建一栋房子,也要把祖先和故土带在身边,把天地和神灵拥进家门,才安心。古镇人家依山体而建,房屋高低错落,形成一条条青石板小巷,没有多少商业气息。

户户房子前建有牌匾。从牌匾进去,是一个天井,再才是住家。牌匾依着每家的经济实力而有的简洁有的繁复。牌匾上题有字,两个、三个、四个不等。有的是怀远,有的是毓秀,有的是玉熙……一般与姓氏有关,也有是怀念先祖或纯粹的吉利话儿。

门都开着,好像可以进去歇歇脚,讨杯茶水喝喝。一家家门口过,很安静,阳光疏疏落落穿入窗棂,撒入堂前。偶尔,一阵开关堂前门的声音传来,有高屋大厦的深宏之气。巷子密实,带着回音。不远处的大海,一浪接着一浪,好似要瀑进人家的堂前和灶间。

杂姓相处,人们反而团结,一家有难万家帮。不大的小镇,好几座庙宇,每家香火都旺。走进波恩寺,绕到后面,上九仙山,山并不高,却有故事,是郑成功的士兵操练的地方。山顶,鸟瞰全镇,被大海包围。

弹丸之地,佛音盈耳,暗示着生生不息的人们在大海边谋生的不易。他们能怎么样呢?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神灵,瘦小的身躯依靠庙宇。他们想,他们虔诚祈祷,善待他人,神灵就可保护他们在大海里逢凶化吉。

三月的海边,鲜有游人。这个季节,是渔村人的冬天。这个季节,游客不会来。人们有一个惯性思维,大海是用来游泳的。

其实大海,还可以看,可以听。所以,在这个乍暖还寒的春天,我来到了海边。我想看看,旅游的淡季里,渔村的人怎么生活。

海水蔚蓝,沙滩洁净。海浪噗噗,海风呼呼。整个沙滩,几个人行走。比起六月里人山人海,这片海,才是心中向往的大海。

海,并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也不会带走我们什么。海就是海,日夜翻滚着浪花,为懂得它的人吟唱,为需要它的人创造,为敬畏它的人庄严。

旅游业的兴盛,当地大多数人已弃鱼奔商。这是正常的,岸上挣钱风险小些。当年的渔村,夕阳西下时分渔船回到港口的兴盛局面已然不存在。各家各户经营点商品,日子悠闲了。

这就是得失。得到的同时在失去。这些失去的东西,短期内不会有反应,长远看,它会改变当地的文化。渐渐的,这里只会有风景,而不会有生活。少了生活气息的风景,风景会淡了内涵。

这是遗憾,也是宿命。终归是,这个世界上任何地方的生活都会在社会进程中发生改变。

一直觉得,走在路上的时候,才最有安全感。一直以来,就渴望流浪,流浪到远方,流浪到永远。只一出来,心就踏实。对所谓的房子,所谓的家当,一点儿不留恋。城市的车水马龙,一点儿不留恋。

不想和朋友们联系,不愿告诉别人自己的行踪。并不是不热爱朋友,而是不知道联系了说什么。说风景很好,说走在路上的感觉很好。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不是朋友不够好,不是我不够好。而是,人与人之间本来如此。

当我这样自省的时候,其实有点儿害怕。自己辛苦几十年,建立的那个家,为什么如此放得下。

太孤单,太懂得孤单。离群索居,是最好的路。异地感,是一种迷人的体验。

海边风很大,阳光很大,紧紧围巾。蓦地,一个场景浮现在眼前。三十年前,我和爷爷去武昌火车站送妹妹去湖南。 那时火车慢,去长沙六七个小时,到了长沙她还要转车,坐夜间火车比较方便。晚上十一点多的车,她还小,我们不放心,一直在候车室陪她。

候车室没有座位,我们仨坐在地上。刚过完春节,还很冷,风“嗖嗖”地往里灌。怕爷爷冷,我解开颈上的围巾,给爷爷系上。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系上一条绿白相间的围巾,两个孙女围着他坐在地上,等待检票时间到来。

他觉得孙女小,坐火车不安全,心里很忐忑,也不能做什么,就只是叮嘱,到了写信来,到了写信来。

在那个候车室里,我和爷爷一直等到妹妹进了站口,才转身走。从火车站到宿舍,好几站路,我和爷爷就这样在深夜里走着、走着。

他一直围着那条围巾。

拍了很多照片,我发现,里面是两个人深深的孤独。如同聊天一般,其实是自说自话。拍照,是个人兴趣爱好总和的反应。我感觉这个背景好,值得留影。也或者说,此地留影,能让我和景物相得益彰,景区的内涵和我的兴趣爱好匹配。可他不觉得好,拍照时,就拍不出我想要的感觉来。风景和他的兴趣爱好不搭,体验不了那种意境,找不到匹配和吻合的点。

温润的气候,微凉的海风,没想到,阳光却暗藏杀机,晒坏人的脸。

路上走时,有点灼热感,没当回事。回旅馆后,照镜子,吓一跳,脸成了猴子屁股,还肿着。

还没当回事,以为睡一觉会好。凌晨起床,再看,红得更厉害,肿得更厉害。意识到严重,也没有别的法子,用冷水敷。后咨询医生朋友,说是阳光过敏,吃颗氯雷他定片,再涂抹烫伤膏。

这个时期的太阳,远没有夏天暴烈,没想到威力这样大。晒坏了,才明白:温柔的杀手,温水里煮青蛙。往往就是这种表面的舒适,怠慢了环境的险恶。

海边的礁石,有三两人弯腰曲背地忙碌。走过去看,是挖海蛎。挖海蛎的人一手提小桶,一手拿钉锤。蹲下去,看见有肉的海蛎,用小钉锤锤破外壳,把肉扒出来,丢进桶内。锤海蛎的人,大多上了年纪,年轻人不耐烦做。锤海蛎的手已老迈,带着两个大金戒指,一个金手镯,在礁石间晃来晃去,着实喜人。

我买过这海蛎肉,没问怎么做,想当然地用韭菜炒。一锅水,还有沙子。远不是卖海蛎人说的:野生海蛎肉,好吃的很呐。

其实,本地人是拿它糊上什么东西后煎来吃。可以炒,得先过水。至于沙子怎么弄干净,我不知道。

海滩附近,有一所小学,正值学生放学,孩子们涌出校门。背着书包的他们,沿着海岸线,边走边聊,各回各家。这个场景,我有些呆,忆起儿时,我们放学后沿着窄窄的田埂回家,心里装着远方的大海。想象那些走在海滩捡着贝壳的孩子,是多么幸福。

这些孩子,他们走着路,说着话,眼睛根本没有望向大海。也或者说,即使见了,心思里也不会为自己生活在大海边而抒情。也不会下海滩,边走边捡贝壳。他们甚至会讨厌大海,羡慕北京上海等大都市的繁华。

离大海咫尺之远的地方,是当地人的住房。我们觉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是多么浪漫,而他们嫌弃海风太大,波浪太吵,特意改变房子的朝向,不让它望向大海。实在避不开的,窗户又窄又小。

城里人来了,他们喜欢面朝大海,倾听涛声,当地人的建房思路才变化开来,把家门朝着大海,把窗户朝着大海。这样的房是观景房,价格比普通房间贵。

此地离云霄近,满街黄澄澄的枇杷。云霄是枇杷之乡,从明朝起即有枇杷。枇杷春天成熟,谓之报春第一果。道旁,到处是刺桐,正值花期,大朵大朵往下落。长在树上时不好看,跌在地上时更不好看。

路边一家糖水店,有几个女孩在买。向来对这样的吃食无兴趣,觉得是青年男女的爱好。今天,很想吃一碗。不知道怎么卖,问旁边正在买的女孩,她说八元钱。

这是我的习惯,在陌生的地方买东西,如果有老板,有顾客,那我乐意问顾客。心里有小九九,觉得顾客的话更靠谱。

这碗甜汤,很值,我吃到了最好的香芋和红薯。没想到,大海边的沙地,香芋和红薯却这样好。红薯皮红红的,比我们平原上的红薯长得好看。

此地还有一样吃食,红薯粥。这里的人过早,去粥铺点一碗红薯粥,要几样小菜。热乎乎地吃下去,一上午不饥不渴。

一个以旅游为第一产业的地方,它原本的属于本地生活的气息会越来越消磨殆尽。不自觉地迎合的背面,往往是自我放逐。而菜市场,不太容易被干扰,它的生活气息浓厚,不太容易上妆。

菜场里,可以看见更多的当地人。女人们的草帽,有两种。年长些的是尖顶草帽,年轻些的是圆顶草帽。她们晒得很黑,脸手都黑。十七八度的气温,觉得冷,穿着棉袄。仿佛只上身怕冷似的,脚上又穿着凉鞋。

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鱼,犹豫着买还是不买时,旁边的一位大姐说,这鱼好,可以买。

拿到旅馆,沙子也说好,说这是大海里的纯野生鱼,叫沙翁鱼。营养丰富,本地人通常买它和排骨炖汤,给孩子和体弱的人喝。这种鱼,大些的,卖到百多元一斤。

心里藏着的美事儿,平时,总拿出来想,以抵抗日子里的琐碎烦恼。在外旅行,不用想这类事儿。有时想起来,催促自己搬出那事儿想想,却不愿意。意念不专,想起来也不觉得美。

我们每到一个地方,总会被一种类似旅行指南的东西所牵引,这或许好,也不好。初来乍到,不熟悉,有一个简要的介绍告诉你哪些地方值得去,会方便很多。但这同时会出现一个问题,你相信了这种介绍,会不知不觉地忽略掉那些指南没有告诉你而又很有趣的地方。也或者说,我们会因为一些部分而忽略掉对整体的感受。

去到一个新地方,应该是去发现,跟随着自己的好奇心,会更有趣。

来到这个地方的那一天,去海边散步,经过一家大排档,门口的铁笼子里,关着五只白兔,窜来窜去,啃着红薯。第二天还是五只。第三天,只有三只,还在啃红薯。第四天,只有两只。今天是我在这个岛上停留的最后一天,往大排档门口经过,铁笼子空空的。

密密麻麻的巷子,没有分界,一家挨着一家,但不会走错。走着走着就到了海边,走着走着就到了菜市,走着走着就到了旅馆。

几天的时间,沿着海边,穿过古镇,走来走去。看菜市场,看民居,看城墙,看大海,看当地人的生活。悠闲从容,但又时时刻刻,是异地他乡的感觉。

我想,对于旅行,异地感,是最好的感觉。

离开铜陵古城那天,是早晨五点多。靠海那边,红彤彤的朝霞。一阵惆怅感袭来,好舍不得这个地方。

旅行不仅像恋爱,某些方面,也很像婚姻。因为喜欢和向往,来到这里。短短的日子,熟悉了,我们却要分别。

离开时,想着的全是这个地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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