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盛:现代中国人的“科学”概念及其由来

选择字号:   本文共阅读 1725 次 更新时间:2012-02-07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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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国盛  

今天中国人的科学概念中有两个突出的特点。一是把“科学”作为任何领域里正面价值评判的标准,这是20世纪科学主义意识形态长期起作用的结果;二是倾向于从实用、应用的角度理解“科学”,对“科学”本身缺乏理解,这与中国近代接受西方文化特定的历史遭遇和中国实用主义的文化传统有关。要真正理解“科学”,我们需要进入西方的语境。

两种基本用法

“科学”在今天是一个国人耳熟能详、妇孺皆知的词汇,但它的含义却相当模糊。在不同的语境下,它指称着非常不一样的意思。大体说来,在现代汉语的日常用法中,它有两个基本的方面。一种用法是指某种社会事业,指称一个人群以及他们所从事的工作,这个人群就是科学家或者科技工作者,这项事业就是“科学”。中国目前实行“科教兴国”的国家战略,这里的“科”字,也是在这个意义上使用的,意思是说,要依靠科学技术专家以及他们所从事的科学技术事业来振兴国家。

另一种用法是指某种价值判断。“科学”经常指对的、正确的、真的、合理的、有道理的、好的、高级的。比如我们说“你这样做不科学”,是说这样做不对、不正确、不应该。比如我们说“决策科学化”,是指决策要合理化,不能主观蛮干。比如我们讲“科学发展观”,是指某种合理的、均衡的发展观,纠正某种唯GDP主义的发展、竭泽而渔不计后果的发展、导致两极分化的发展等等。

简而言之,对于“什么是科学”的问题,第一种用法回答说:“科学就是科学家们做的事情”,第二种用法回答说:“科学是好东西”。

为什么“科学家们做的事情”就是“好东西”呢?为什么指称某种事业的用语同时拥有某种正面价值判断功能呢?这是因为这项事业给中国人民留下了深刻的正面印象。要讲清楚这件事情,需要回到中国近代史的大背景中来。

科学:夷之长技

一部中国近代史是“救亡”和“启蒙”的双重变奏史(李泽厚语)。所谓“救亡”,是说自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中国屡受西方列强欺凌,中国人随时面临着亡国灭种之危机,因此,争取国家独立、民族富强成为中国近代史的重大主题。所谓“启蒙”,是说中国近代史是中国告别传统社会、走向现代社会的历史,在这个过程中,自由、平等、人权等观念需要引入,理性的思维方式和民主的政治体制需要建立,人的现代化是“启蒙”的核心内容。

就“救亡”而言,人们很快就找到了西方的“科学”。

1840年鸦片战争爆发的时候,中国仍然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大国。据英国著名经济史家和经济统计学家安格斯·麦迪森的研究,1820年的时候,中国的GDP占全世界的32.9%,这一优势直到1895年才被美国超过。也就是说,在西方与中国交手的头半个世纪,中国一直是一个经济强国。但是,这样一个经济强国为何总是败于列强之手呢?原因在于,中国的军事不行,国富而兵不强。兵不强也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军事制度落后,另一个则是军事技术落后。第一次鸦片战争之后,先进的中国人马上意识到了后者,认识到西方的“坚船利炮”是他们克敌致胜的法宝,而“坚船利炮”的背后是强大的工业以及现代化的科学与技术体系。所以,从1861年开始,清政府中的开明势力在全国掀起了“师夷之长技以制夷”的社会改良运动,史称“洋务运动”。

林则徐在1842年的一封信中谈到西人之所以战胜的原因是兵器先进:“彼之大炮远及十里以外,若我炮不能及彼,彼炮先已及我,是器不良也。彼之放炮如内地之放排炮,连声不断,我放一炮之后,须辗转移时再放一炮,是技不熟也。”魏源于1844年出版《海国图志》,书中说:“是书何以作?曰:为以夷攻夷而作,为师夷之长技以制夷而作。”“夷之长技有三:一战舰,二火器,三养兵练兵之法”。正式提出了“师夷之长技以制夷”的口号,并且把夷之长技规定成“船坚炮利”以及军队建设管理之技。

对夷之长技的深信贯穿着全部的近现代史。这也是中国人民从血的教训中总结出的真理:“落后就要挨打”。而所谓落后,就是军事技术上的落后。对军事技术的推崇,直到今天仍然支配着中国人的强国梦和潜意识。对航母、对宇宙飞船的渴望,仍然几乎是今天的全民共识。一个半世纪以来,中国人民饱受欺凌、屈辱,对西方军事科技及其背后的现代科技体系推崇有加。这是中国人“科学”观念背后不可忽视的背景。

一个突出的表现就是,中国人心目中科技不分、科技混用、科技混为一谈。普通中国人谈科学不由自主地用“科技”一词,可是一旦谈起“科技”其实指的是“技术”。政府也一样。事实上,中国政府并没有“科学部”,只有“科技部”,而科技部则主要是技术部或者技术经济部。如果做一个调查的话,人们可以发现,当代中国最标准的科学家应该是钱学森,因为他代表着强大的军事能力。人们都喜欢传播这样的说法,一个钱学森抵得过5个师的兵力。

科学:来自日本的西方词汇

“科学”并不是汉语固有的一个术语,古文献中或许可以爬疏出偶尔出现的“科学”字样,但意思一定是“科举之学”。而且即使是指“科举之学”,“科学”也不常出现。因此,可初步认定它不是古汉语中的一个常见词汇。在现代汉语中广泛使用的“科学”一词,实则来自日本,来自日本人对西文science一词的翻译。

日本文字中大量采用汉字,但发音与汉语不同,意思也相去甚远。中国近代向西方学习不是直接向西方学习,而是经由日本这个二传手。原因大致有三,一来中国缺乏西方语言的翻译人才,加之传统中国对文字过于讲究,大量西文著作不能直接立即译成中文出版发行。虽然有西来的传教士,但他们的中文水平还不足以独自担当翻译工作,所以,那时的翻译都是传教士与中国文人合作进行,这样就极大的限制了西文著作的汉译规模和进度。第二个原因是,日本引进西学较早,而且日文吸收外来语能力较强,西学日化工作既迅速又规模大,加上日本离中国近,留学生多,近代中国人都借日本向西方学习。第三个原因,也可能是最重要的原因,中国人阅读日本文献非常容易,哪怕是根本不懂日文的人,读日本的书也能明白个大概。1898年戊戌变法失败后,梁启超亡命日本,在船上读到一本日本小说,发现居然满纸汉字,意思也知道差不多,于是在基本不通日文的情况下开始翻译日本小说。说是翻译,其实只不过把日本人采用的汉字基本照搬过来而已。就这样,此后十年在中国掀起了一场向日本学习的热潮。它容易学,见效快。

大量向日本学习的后果是,近代汉语受到日本语言的巨大影响,一大批西方的学术术语均从日本转道而来。有人甚至认为,现代汉语中的人文社会科学术语有70%来自日本。这些术语大量充斥在我们的日常语言之中,一定深刻地影响着汉民族的思维方式。日本这个民族在文化底蕴和思维深度方面有非常大的局限性,现代中国的文化建设以如此大的规模和强度基于日本文化,实在值得各行各业的有识之士一再反思。

已经有不少人从多个角度提出了一些学科的译名存在的缺陷。比如“哲学”译西文的philosophia,没有译出西文“爱”(philo)“智慧”(sophia)的意思来,相反,“哲”是“聪明”,“哲学”实则“聪明之学”,这就降低了西文philosophia的高度。如果选一个更合适的词,也许“大学”更接近philosophia的高度和境界。《大学》开篇就说:“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这颇有西人爱智慧的意思。

严复当年就对大量采用日译词汇提出了严厉的批评,这些批评均着眼于日译词汇实际完全偏离了汉语本来的意思。他反对把economics译成“经济”而主张译成“计学”,因为“经济”本来是“经世济用”“治国平天下”的意思,而economics只是指理财经商;反对把“society”译成“社会”而主张成译“群”,反对把“sociology”译成“社会学”主张译成“群学”,因为“社会”本来是“乡村社区祭神集会”的意思,而society意思要更加广泛、更加抽象;反对把“philosophy”译成“哲学”主张译成“理学”,反对把“metaphysics”译成“形而上学”主张译成“玄学”,反对把“evolution”译成“进化”而主张译成“天演”。但很可惜,严译术语最后都遭到了否弃。

其他术语暂且不论,我们这里还是回到“科学”。自明末清初传教士带来了西方的学问以来,中国人一直把来自西方的science译成“格致”、“格致学”,或为了区别起见,“西学格致”。徐光启当年就用了“格物穷理之学”、“格致”、“格物”、“格致学”、“格物学”、“格致之学”等术语来称呼来自西方的自然知识体系。格致者,格物致知也,是《大学》里面最先提出的士人功课,所谓“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后人多用朱熹的解读,认为它是指“通过研究事物的原理从而获得知识”。用中国文人比较熟悉的词汇去翻译西方的词汇,难免打上了太深的中国意味,而且也容易混淆。20世纪头20年,西学术语的翻译大体有三种方式,一种是中国人自己提出的译名,以严复为代表,第二是直取日文译名,第三是音译。五四时期流传的德先生和赛先生就是音译,其中德先生指的是Democracy(民主)的音译“德谟克拉西”,赛先生指的是Science(科学)的音译“赛因思”。最后淘汰的结果,日译名词大获全胜。今日的科学、民主、自由、哲学、形而上学、技术、自然等词全都采纳了日译。1897年,康有为在《日本书目志》中列出了《科学入门》和《科学之原理》两书,大概是“科学”这个词作为英文science一词的汉译首先出现在中文文献之中。梁启超、王国维、杜亚泉等人开始频繁使用“科学”一词,示范作用很大。特别是杜亚泉,他于1900年创办并主编了在当时影响非常大的科学杂志《亚泉杂志》,“科学”一词从杂志创刊开始就成为science的定译。另外,严复在1900年之后也开始使用“科学”来译science,影响自然也非常显著。20世纪头十年,“科学”与“格致”并存,但前者逐步取代后者。1912年,时任中华民国教育总长的蔡元培下令全国取消“格致科”。1915年,美国康乃尔大学的中国留学生任鸿隽等人创办了影响深远的杂志《科学》。事实上,从这一年开始,“格致”退出历史舞台,“科学”成为science的定译。《科学》杂志今天仍然在上海科技出版社出版,周光召院士主编。

把science译成“科学”明显没有切中这个词的原来意思,相反,用“格致”倒是更贴切一些。science本来没有分科的意思,代表“分科之学”的是另一个词discipline(学科)。但是日本人还是抓住了西方科学的一个时代性特征,那就是,自19世纪前叶开始,科学进入了专门化、专业化、职业化时代,数、理、化、天、地、生,开始走上了各自独立发展的道路。反观日本人比较熟悉的中国的学问,却都是文史哲不分、天地人不分的通才之学、通人之学,所以,他们用“科学”这种区分度比较高的术语来翻译西方的science,显示了日本人精明的一面。

日译“科学”一词基本沿袭了英语science自19世纪以来的用法和意思,它默认是指“自然科学”(natural science)。我们的“中国科学院”并不叫“中国自然科学院”,相反,其它的科学院则要加限定词,如“社会科学院”、“农业科学院”、“医学科学院”等。这也是自19世纪以来西方科学与人文相分手、并且愈行愈远最终走向“两种文化”的实情。这样一来,现代中国人通过日本人这个二传手,接受了19世纪以来以英语世界为基调的西方科学观念:第一,它是分科性的;第二,它首先指自然科学。如果加上前述的“夷之长技”,现代中国人的科学观念中还加上第三,它一定能够转化为技术力量从而首先提升军事技术。

毫无疑问,这样的“科学”观念只是西方历史悠久的“科学”传统的“末”而不是“本”,要由这个“末”回溯到西方科学之“本”,需要费很大的力气。

科学:替代性的意识形态

前面提到,一部中国近现代史是救亡与启蒙的双重变奏史。在救亡运动中,科学作为“夷之长技”被引进、被尊崇。在启蒙运动中,科学则进一步上升为替代性的意识形态。只有认识到作为一种意识形态的科学,才能理解前文提出的问题:何以某个人群(科学家)所从事的事业(科学)能够直接作为正面价值判断的术语(“好的”)。

一部近代西学东渐史,也是一部科学由“技”转化为“道”、由“用”转化为“体”的历史。

即使在急迫的救亡时期,要想大规模地引进科学这种“夷之长技”,也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因为科学这种本质上属于外来文化的东西,与本地文化实则格格不入。中国传统文化尊道而鄙技,往往把新技术贬称为“奇技淫巧”。所以,洋务派提出了“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思想,以为大规模引进西方科技的理论基础。所谓“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是说,维护中国传统的伦理道德、纲常名教、社会制度,但引进西方的科学技术以发展经济富国强兵解决民生问题。或者说精神文明取中国传统的,物质文明取西方现代的。又或者说,中学主内、西方主外;中学治身心、西学应世事。但是,在学习和引进西方军事技术的同时,人们认识到光是学习军事技术是不够的,也学不好,必须首先学习包括数学、天文、物理学、化学等在内的西方科学理论;要想学习好西方的科学理论,就必须掌握西方的科学方法和科学思维方式;而西方的科学方法和思维方式,就必然会挑战中国传统的思维方式和文化传统。

洋务运动近四十年中,上述逻辑充分发挥了作用。等到1895年甲午海战一败涂地,洋务运动宣告破产之时,人们终于认识到,中国的落后不只是“技不如人”,而是全方位的落后,包括政治制度、人民素质、思想传统,都需要来一场革命性的转变才行。这个时期,对传统文化的痛恨,成为有志之士的共识。文化虚无主义开始逐渐笼罩中国的思想界。这个时候,“西体西用”的思想开始占上风,要代替从前的“中体西用”。而在这个“西体西用”中,科学始终处在核心位置。这里的“西用”指的是建立在现代科学之上的西方技术,“西体”指的则是科学世界观和科学方法论。自严复以来的启蒙思想家们一方面猛烈抨击中国传统文化之弊,另一方面开始以科学为基础建构自己的救亡图强体系。从严复、康有为、梁启超到陈独秀、胡适,这些启蒙思想家都不是职业科学家,他们的目标都是为了创建一个有别于中国传统的人文和社会思想体系,但他们偏偏都把“科学”作为他们的立论基础。何以故?

中国传统文化价值体系全盘破产之后,产生了一个巨大的价值真空,客观上要求一个新的价值体系加以替代,科学作为西学中为国人最钦佩、也相对最熟悉的部分,就由“用”转为“体”、由“器”进为“道”。这里当然也还有中国传统“致用”思想在起作用,因为与西学中的其它东西比起来,科学似乎是最能解决问题的。胡适说过:“西洋近代文明的精神方面的第一特色是科学”,“我们也许不轻易信仰上帝万能了,我们却信仰科学的方法是万能的。”(《我们对于西洋文明的态度》)科学脱离开了具体的研究事业,上升为一种信仰,从此,作为影响了20世纪中国社会进程的强大意识形态的科学主义,就登上了历史的舞台。1923年,胡适在为《科学与人生观》一书写的序这样说:“这三十年来,有一个名词在国内几乎做到了无上尊严的地位;无论懂与不懂的人,无论守旧和维新的人,都不敢公然对他表示轻视或戏侮的态度。那个名词就是‘科学’。这样几乎全国一致的崇信,究竟有无价值,那是另一问题。我们至少可以说,自从中国讲变法维新以来,没有一个自命为新人物的人敢公然毁谤‘科学’的。”

《科学与人生观》是一本论文集,收集的是当年那场著名的科学与人生观大论战(历史上也称之为“科玄论战”)中发表的文章。这场论战以科学派大获全胜告终,也宣告了科学主义意识形态地位的牢固确立。实际上,这种科学主义的意识形态,在五四时期的新文化运动中已经十分鲜明而突出。在新学与旧学、文化开明派与文化保守派、政治革命派与政治反动派之间,“科学”成了前者当然的旗帜。

陈独秀在《新青年》创刊号上是这样热情的讴歌科学、抨击中国传统文化:“士不知科学,故袭阴阳家符瑞五行之说。……农不知科学,故无择种去虫之术。工不知科学,故贷弃于地。战斗生事之所需,一一仰给于异国。商不知科学,故惟识罔取近利。……医不知科学,既不解人身之构造,复不事药性之分析。菌毒传染,更无闻焉。……凡此无常识之思维,无理由之信仰,欲根治之,厥维科学。”

1934年,蒋介石发起“新生活”运动,要求国民党党员们读中国古籍。他说:“我也以为这《大学》一书,不仅是中国正统哲学,而且是科学思想的先驱,无异是开中国科学的先河!如将这《大学》与《中庸》合订成本,乃是一部哲学与科学相互参证,以及心与物并重合一的最完备的教本,所以我乃称之为‘科学的学庸’。”(《科学的学庸》)

毛泽东在1940年的《新民主主义论》中说:“这种新民主主义的文化是科学的。它是反对一切封建思想和迷信思想,主张实事求是,主张客观真理,主张理论和实践一致的。在这点上,中国无产阶级的科学思想能够和中国还有进步性的资产阶级的唯物论者和自然科学家,建立反帝反封建反迷信的统一战线;但决不能和任何反动的唯心论建立统一战线……”

我们看到,不论政治立场有何不同,不论他们实际上有多少现代西方的科学知识,影响着中国20世纪历史进程的历史人物们,都把科学默认为“好的”东西。这就是当代汉语里“科学”一词第二种用法的历史由来。

小 结

今天在中国人中耳熟能详的“科学”一词,实际上来自日本学者对于英文science的翻译。这个译名体现了近代西方学术与传统中国学术的一个重要区分,但并没有切中science的基本意思以及它所代表的西方思想传统。如果按照汉语“望文生义”的阅读习惯来理解这个词的话,肯定会走偏——可能会过分地强调“分科”概念。

今天中国人的科学概念中有两个突出的特点。第一个特点是,把“科学”作为任何领域(无论是政治领域还是日常生活领域)里正面价值评判的标准,这是20世纪科学主义意识形态长期起作用的结果;第二个特点是,倾向于从实用、应用的角度理解“科学”,倾向于把“科学”混同于“科技”,“科技”混同于“技术”,对“科学”本身缺乏理解,这既与中国近代接受西方文化特定的历史遭遇有关,也与中国实用主义的文化传统有关。

要真正理解“科学”,我们需要进入西方的语境,因为“科学”本来就是来自西方、为西方人特有的一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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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本文转自《人民论坛》2012年1月(中)总第353期,转载请注明原始出处,并遵守该处的版权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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