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晖:丸山昇鲁迅研究视野中的鲁迅“进化论”

选择字号:   本文共阅读 1083 次 更新时间:2016-04-27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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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晖  

内容提要:在丸山昇的鲁迅研究视野中,鲁迅从进化论发展到阶级论,不是从非革命到革命的变化,而是关于中国革命的承担者与实现过程之认识的变化。这一论点启发我们重新理解鲁迅自述的“进化论”思路及其“轰毁”到底是何含义。本文以鲁迅作品文本为主要依据,梳理了鲁迅“进化论”思路的轨迹,认为鲁迅在人类社会范畴中讲的“进化”始终是指“伦理进化”,进化途中的“人”正是“从旧垒中来”的“革命人”。


鲁迅自己说,他早年是相信进化论的。从他在日本写的文言论文和文学革命时期写的随感录等文章来看,的确如此。他又说过,“然而后来我明白我倒是错了。……我在广东,就目睹了同是青年,而分成两大阵营,或则投书告密,或则助官捕人的事实!我的思路因此轰毁,后来便时常用了怀疑的眼光去看青年,不再无条件的敬畏了。”①这成了鲁迅研究中“鲁迅从进化论发展到阶级论”这一经典论断的重要依据。日本鲁迅研究家丸山昇在《鲁迅与革命文学》中对此的看法是:“……我们说鲁迅‘从进化论发展到阶级论’,但这并不是意味着从进化到革命、或者从非革命到革命的变化,而是就他对于中国革命、变革的承担者和实现过程的认识的变化而言。同样地,对于阶级的认识,亦非只有在后期的鲁迅身上才能看到。”②

丸山昇特别强调,鲁迅的进化论不但不是与革命对立的,而且也不是与阶级意识对立的。可这个与革命和阶级意识都不对立的进化论里,因为无法解释在广东目睹的事实而最终崩解的,在丸山昇看来到底是什么呢?这关系到“进化论”在鲁迅成为“革命人”的思想历程中,起到了何种作用,在鲁迅作为“革命人”的精神世界中,又处于何种地位。归根结底,我们在此面临的问题是:究竟何谓鲁迅的“进化论”。


一、“伦理进化”的愿景 


鲁迅在理论上学习进化论,始自阅读严复译述的《天演论》。后来在日本写《人之历史》,是解释和介绍海格尔的生物进化论研究成果。在广东时“轰毁”的,自然不是生物进化论,只能是社会进化论。然而丸山昇看到,在鲁迅关于“进化”的文章中,总是存在着“把生物进化论和社会进化论奇妙地合在了一起的想法”③。到今天,研究者多已看到早年鲁迅心目中的“社会进化”是与“生物进化”连续的,也就是说,今天的人类,也依然处于“进化”的漫长链条之中,人类的社会生活,是这个生物进化链条中的一环,社会生活的有效与否,亦标志着进化的水平。不过大的“连续”之中却也存在着足以划分“单纯生物进化”与“人类社会进化”的差异,那就是人类伦理。

这关系到鲁迅少年时代在南京倾心于阅读《天演论》时,在这本多声部的书中,究竟和哪些思想产生了共鸣。《破恶声论》中破“崇侵略”之恶声的论说,体现了鲁迅的倾向性,他否定了“惟援甲兵剑戟之精锐,获地杀人之众多,喋喋为宗国晖光”的“爱国”,也就是否定了以自然界规则为人类社会规则的学说;崇尚“多情愫,爱自繇”,认为“艺文思理,足以为人类荣华”④,即肯定了以人类特有的伦理作为衡量人类“进化”程度的标准。在这样的认识前提下,他的民族意识若归结为一点,就是担忧本民族在“进化”之路上的落后甚至倒退。丸山昇总结说:“他认为,欧美列强和中国民族的关系,还不只是在生存竞争中战胜方与战败方的对比,莫如说是作为生物进化快和进化晚的对立吧,中国民族作为人,恐怕还欠缺某种重要的东西。”⑤欠缺的某种东西,当然不是生理上的,也不是物质上的,实际上就是精神上的“诚”与“爱”。鲁迅在读《天演论》的时候就有这样的“伦理进化论”倾向,当他在日本看到那些大清国留学生的庸俗嘴脸,特别是在仙台医学专科学校的考试事件中强烈感受到日本学生歧视自己的时候,他的耻辱感和焦虑感让他进一步反省中国在伦理进化中的处境和出路。

若将“伦理进化”放在上述“连续”进化图景之中来看,那么自从“人”这个生物种族进化成功,其后的进化之路就与人类社会伦理的进化有着决定性的关系。可见,无论是“生物进化”还是“社会进化”,鲁迅说的都无非是“人为何物”与“人当如何”的话题。

在鲁迅真诚认为青年必定会胜于老人的时候,他不可能是认为人类生理进化的速度会那么快,相邻的两辈人之间就存在体质的进步。他的想法是,生长在民国,不像自己一代人那样饱经旧教育、旧体制、旧的人际关系摧残的这代青年人,在社会伦理这个人类进化的关键方面,会成长得更自然、更率性,从而更近于、乃至达到《随感录四十一》中所谓“尤为高尚尤近圆满的人类”⑥。因此,他主张“新的应该欢天喜地的向前走去,这便是壮,旧的也应该欢天喜地的向前走去,这便是死;各各如此走去,便是进化的路。”⑦一部《热风》,满是热情激励青年人勇敢成长的词句。这里固然有鲁迅慰藉文学革命者的用意,然而能够成为“慰藉”理由的,还是鲁迅独特的进化论思想。鲁迅以进化论超越传统意义上的“性善”与“性恶”之争,建立起全然新质的“性善”论,即“人之初,性本进化”,只要不压制、不屠戮、不摧残,青年们就能够免于自己一代人和过去世世代代人的遭遇,免于那戕害人性的人际关系,真正像一个人那样活着,自然地走人类的进化之路;我们的民族也会因此在人类的伦理进化途中阔步向前。所以,他痛斥任何在他看来是压制、屠戮、摧残幼者的人与行为,自己则甘愿“背着因袭的重担,肩住了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此后幸福的度日,合理的做人。”⑧


二、“伦理进化”思路的“轰毁” 


我们看到,鲁迅自己说,这样的思路之“轰毁”,是在目睹了青年的党争之后。只从这样的表述来看,不深思的读者可能会简单地误解为是一些“不好”的青年造成了鲁迅的失望,于是动摇了鲁迅的进化论信念。其实如果鲁迅的进化论这么不堪一击,也就不会有文学革命时那些热情洋溢的文章了,何况在广东的政治事件之前,鲁迅也早已见识到了自命为“太阳”、擅于“放债”的青年⑨;在女师大事件中,女学生之间也有派系。鲁迅相信进化论,绝非是将青年“理想化”才相信的。既然如此,那时候不曾“轰毁”的进化论,却在广东“轰毁”了,一定是在广东目睹的事情有什么非比寻常的地方,那大概就是“投书告密”和“助官捕人”。这两件事何以特别震动鲁迅的心?鲁迅在《答有恒先生》中说:“杀戮青年的,似乎倒大概是青年,而且对于别个的不能再造的生命和青春,更无顾惜。”⑩这句话的重点在于“无顾惜”——鲁迅感到最震惊的是,青年也不以为生命和青春是可贵的,在他们的眼中、心里,有比这些重要得多的东西。进化是生命的传续,是在这样的传续中,以一代一代的青春创造越来越美好的生活。鲁迅原本期望的伦理进化,就是新一代人得以发扬其独一无二的生命与青春,尽力去过自己的生活,不再为了专制和礼教做无谓的牺牲。这个期望里潜藏着的一个软肋就是:如果新一代人即便身处礼教有形的束缚之外,也依然无视生命与青春的可贵,该怎么办呢?丸山昇曾经分析过鲁迅少年时代的处境,那个时候的他,离开家族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鲁迅自己最多只能尽量将沉重的绳索松动一些。所以鲁迅在数千年帝制一朝不复存在之后,寄望于青年们得以从专制礼教中解放,他自己则甘愿作为上一个时代的人,与旧物的残余偕亡。他也相信青年的天性总是向着“进化”的,只要他们不再像当年的自己那样遭到重重束缚,就能够建立起新的生活与交往方式。所以,年轻女学生之间的派系之争,他可以看作是青年人之间政治生活的演练,在当时参与论争的杂文中绝无一字批评与“宗帽胡同”派对立的学生,只与那些嘲讽学生的“正人君子”进行激烈笔战;遇到高长虹的突然攻击,他可以看作是青年人的幼稚和狂妄自大,“给我十刀,我只还他一箭”⑪。彻底破碎他“进化”梦想的就是青年们“投书告密”、“助官捕人”的行为,他在这些行为中看到的是“伦理进化”的停滞甚至倒退。从少年时代起围绕着他的恶劣人际关系,在这些行为中放大了呈现出来。缺乏“诚”与“爱”的国民性,在这些行为中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做出这些行为的青年,多半都是在此前的北伐中参加过革命的,现在,也依旧以“革命”自居,有形的“礼教”早已不再压迫他们,得到“自由”的他们,却以他们的自由来杀戮他人的生命和青春。目睹了这样情景的鲁迅,意识到自己先前的“进化”想象“倒是错了”。

以上的分析依然是不够的,因为还残留着鲁迅“怪罪青年”的意思。鲁迅固然不可能再“敬重”那些“投书告密”、“助官捕人”的青年,可是他也绝不是归罪于这些青年“本性恶劣”、“不可救药”。鲁迅在《三闲集•序言》中的表述之所以看起来像“怪罪青年”,或者像是以“阶级”代替了“进化”作为论人的标准,都是源于这个表述所处的语境。鲁迅这些关于自己的“进化论”如何被“轰毁”的文字,是以这句话开头的:“其实呢,我自己省察,无论在小说中,在短评中,并无主张将青年来‘杀,杀,杀’的痕迹,也没有怀着这样的心思。”⑫这就是说,鲁迅是在化名“杜荃”的郭沫若攻击他以“杀掉可怕的青年”为哲学的语境下,讲述自己与“进化论”之关系的。郭沫若的攻击可以说是毫无道理的,他只是因为鲁迅反驳了创造社的年轻作家,就给鲁迅做出这样骇人听闻的论断。鲁迅则平实地讲述了自己过去与现在对于青年的态度。因为是讲自己对于青年的态度,所以只说在广东目睹的事实“轰毁”了进化论的思路,至于那些事实对于之前相信的进化论到底意味着什么,则不是鲁迅当时要阐明的话题,这个问题需要我们自己寻找到解决的线索。


三、坚韧寻觅“伦理进化”的承当者 


在丸山昇的“鲁迅论”体系中,鲁迅的“寂寞”是因为意识到旧的黑暗即便经过反清革命也依然还是继续循环,望不见终止的迹象,鲁迅就是带着这样的“寂寞”在文学革命中“呐喊”的。如果说哪一篇鲁迅的文章最能清楚简明地代表这个“寂寞”的“呐喊”,那就是1925年发表在《莽原》的《灯下漫笔》。我们得以理解后来在广东目睹的事实何以“轰毁”进化论的线索也在这篇文章之中。文章分为两节,两节的结尾有重章叠唱之意。第一节讲中国的历史是“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与“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的循环,结尾说:“而创造这中国历史上未曾有过的第三样时代,则是现在的青年的使命!”第二节讲“所谓中国的文明者,其实不过是安排给阔人享用的人肉的筵宴。所谓中国者,其实不过是安排这人肉的筵宴的厨房。”结尾说:“扫荡这些食人者,掀掉这筵席,毁坏这厨房,则是现在的青年的使命!”⑬这篇文章的主旨,就是号召青年起来终结黑暗的循环。为什么说在此有我们理解进化论“轰毁”的线索呢?因为,在鲁迅第一次公开表露“我的一种妄想破灭了”的《答有恒先生》中,也提到了这里的“筵席”和“青年”:“但我现在发见了,我自己也帮助着排筵宴。……中国的筵席上有一种‘醉虾’,虾越鲜活,吃的人便越高兴,越畅快。我就是做这醉虾的帮手,弄清了老实而不幸的青年的脑子和弄敏了他的感觉,使他万一遭灾时来尝加倍的苦痛,同时给憎恶他的人们赏玩这较灵的苦痛,得到格外的享乐。”这个“发见”,与“我的一种妄想破灭了”即进化论的“妄想”破灭了,都是从他的刚刚经验的“恐怖”中“诊查明白的”⑭,虽然分成了两点,其实说的都是一个“恐怖”——进化论的“妄想”破灭了,说的是青年杀戮青年的事,发现自己“是做这醉虾的帮手”,却也是一个进化论“妄想”的破灭。因为,在《灯下漫笔》中他明明说,青年是有“掀掉这筵席”的“使命”的,现在,他却发现想要掀掉筵席的青年只不过是筵席上一道特别的菜品。原来“现在的青年”无力终结黑暗的循环,不做菜品,就只能做厨师或者食客,也可能先做厨师或食客,之后变成菜品。总之,唤醒他们做“掀掉这筵席”的人,反而是害了他们。这自然是鲁迅痛斥国民党“清党”暴行的愤激之言,可是“妄想”的破灭也是实实在在的破灭。“奴隶历史”的循环与“吃人筵席”的一直排下去,是有强大的惯性和渗透力的,鲁迅这样的长者“背着因袭的重担”,不足以抵消其惯性,“肩住了黑暗的闸门”,阴暗的人际关系也依然渗透进青年的心思与行动之中去。所以,进化论的思路最终“轰毁”,不是鲁迅失望于青年,是鲁迅体会到了当时的青年和自己这代人、之前的无数代人一样,也承受着精神上的侵蚀和重负。破灭的“妄想”,或者说“轰毁”的思路,不是“人”的“伦理进化”本身,而是实现这“伦理进化”的途径。抨击旧物、拱卫青年,都不足以实现“伦理进化”,就算是自由成长起来的青年,一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网,毁坏的也不是网,而是青年,或者青年融入这个网,成为无差别的无数网结之一。这就是“进化”途中的中国人遇到的处境。目睹青年残酷党争的事实,“轰毁”的是鲁迅对于进化之力量的信念,却不是鲁迅对于进化之必要性的信念。所以,丸山昇说“‘从进化论发展到阶级论’……是就他对中国革命、变革的承担者和实现过程的认识的变化而言”。⑮

鲁迅心目中的进化论不但不是与革命相对立、相冲突的,在国民党“清党”之前,鲁迅还曾将人类的进化本身看作是“小革命”:

其实“革命”是并不稀奇的,惟其有了它,社会才会改革,人类才会进步,能从原虫到人类,从野蛮到文明,就因为没有一刻不在革命。生物学家告诉我们:“人类和猴子是没有大两样的,人类和猴子是表兄弟。”但为什么人类成了人,猴子终于是猴子呢?这就因为猴子不肯变化——它爱用四只脚走路。也许曾有一个猴子站起来,试用两脚走路的罢,但许多猴子就说:“我们底祖先一向是爬的,不许你站!”咬死了。它们不但不肯站起来,并且不肯讲话,因为它守旧。人类就不然,他终于站起,讲话,结果是他胜利了。现在也还没有完。所以革命是并不稀奇的,凡是至今还未灭亡的民族,还都天天在努力革命,虽然往往不过是小革命。⑯

猴子云者,是鲁迅讲的一个既像笑谈又像寓言的小故事,引用时原本可以省去,然而这个“故事”实在比其前其后的说理都更能体现鲁迅独特的观念,所以不避引文过长之嫌,写在上面。正是从这个“故事”里,我们最清楚地看到,鲁迅观念里的进化,是与种族战、与社会战、与传统战、与习俗战的进程,也可以说是一个种族、一个社会勇于与自己作战的结果。寻求“不变”与“一致”,压迫、肃清改变者的,是故事里的“猴际关系”,也是鲁迅从小感觉到的滞泞的人际关系。“终于站起,讲话”的,才是进化的人际关系。所以伦理的进化不是别的,正是“天天在努力革命”,即尊重个人、宽容个体选择,不“咬死”那些“站起来,试用两脚走路”的“猴子”,这就是“文明”,否则就是“野蛮”。这是个无止境的“进程”,然而本身也是社会性觉悟的“结果”。一个有社会性觉悟的人群才能“胜利”,才能免于“灭亡”。鲁迅曾经认为这个社会性觉悟应当是青年人自发的倾向,“清党”中的景象让他深知并非如此,人类也一样会“咬死”自己“站起,讲话”的同类,要冲破“野蛮”的罗网,或者说,要实现“进化”,只信进化论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无论是在进化论的“妄想”破灭之前还是之后,“革命人”都是鲁迅希望中民族“伦理进化”的实现者,丸山昇称鲁迅本人是“革命人”的时候,也正是表示鲁迅这位文学者在其生命史的各个时期都是将革命作为终极课题而生活着的。在宣扬“进化论”最力的《热风》时期,他愿与旧物偕亡,放青年人去合理地进化,这其实就是真正“革命人”的姿态。身处新营垒中,作为新生力量与旧物作战,当然是革命,然而虽是来自旧营垒,却回身向旧营垒进攻,不惜身命搏杀旧物,不也是革命吗?何况进化既然是无穷尽、无止境的路,“新的”也终究会变成“旧的”,“一切事物,在转变中,是总有多少中间物的。动植之间,无脊椎和脊椎动物之间,都有中间物;或者简直可以说,在进化的链子上,一切都是中间物。”⑰所以,“新生力量”若长久自居为“新生力量”,反而会成为最顽固的“旧物”,惟有能自知为“从旧垒中来”的“反戈一击”者,才是真正的“新生力量”。“革命人”之所以能够将革命作为终极课题而生活,就是因为他深知自己是进化链子上的中间物,所以不会从“革命者”变成“权力者”或革命的“权威”,他“生活”的“终极课题”也就不会从“革命”变成维持自己既得的名望和社会既成的现状。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一切“革命人”都是“从旧垒中来”的“革命人”,都是进化途中的“人”。


①⑪⑫鲁迅:《三闲集•序言》,《鲁迅全集》(第4卷),第5页,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

②⑮丸山升:《“革命文学论战”中的鲁迅》,《鲁迅•革命•历史——丸山升现代中国文学论集》,王俊文译,第42页,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

③丸山昇:《魯迅——その文学と革命》,第62页,平凡社1965年版。

④鲁迅:《破恶声论》,《鲁迅全集》(第8卷),第33-36页,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

⑤丸山昇:《魯迅——その文学と革命》,第61页,平凡社1965年版。

⑥鲁迅:《随感录四十一》,《鲁迅全集》(第1卷),第341页,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

⑦鲁迅:《随感录四十九》,《鲁迅全集》(第1卷),第355页,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

⑧鲁迅:《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鲁迅全集》(第1卷),第135页,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

⑨鲁迅:《新时代的放债法》,《鲁迅全集》(第3卷),第520页,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

⑩⑭鲁迅:《答有恒先生》,《鲁迅全集》(第3卷),第473-474页,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

⑬鲁迅:《灯下漫笔》,《鲁迅全集》(第1卷),第225-229页,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

⑯鲁迅:《革命时代的文学——四月八日在黄埔军官学校讲》,鲁迅全集(第3卷),第437-438页,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

⑰鲁迅:《写在〈坟〉后面》,《鲁迅全集》(第1卷),第301-302页,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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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责编:陈冬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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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本文转自《文学评论》2013年第2期,转载请注明原始出处,并遵守该处的版权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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