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启舟:克里奥永生——悼念高华先生

选择字号:   本文共阅读 1834 次 更新时间:2013-07-27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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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启舟  

克里奥,是古希腊神话中掌管历史与英雄诗的女神。而最近我们悲伤的送别了一位中国的男性克里奥——高华先生。比起此前去世的北京师范大学著名教授何兹全、龚书铎两位先生,高华先生的去世显然如有学者所说,几乎成为一项公共事件。高华先生的去世,引起了国内知识界的广泛关注,影响波及海外,让这位生前备尝艰辛的史学工作者在死后倍享哀荣。

其实,作为一名学者而言,高华先生的著作并非等身,课题几乎没有,但就是这样一个人的去世,却撩动了大家的心弦。显然,不是学术本身,打动了我们,而是这个人。因为,学术著作的阅读群是有限的,越出一定的研究领域,就不会有太多的读者拜读。《红太阳是怎样升起的》严格说起来,就是一本学术著作。可是,政治从来都不会任由学术自由发展。《红太阳》很不幸,揭开了政治的伤疤,有损我们教科书中的标准像,它成为了禁书。其实,高华先生所用的材料都是公开的资料,不是什么大内密卷,所以说它基本上是一位历史工作者的资料爬梳,而且很有可能会有所疏漏与不妥之处。从这点而言,想必其他相关学者也看到了这些资料,可是他们选择的是避重就轻或是绕道而行。

高华先生却一意孤行,冲入禁区,抢救历史。但他做的只是一位历史学者最简单、最基本的事情——搜集史料,解读史料,梳理成书。高华先生也许写出了他人所不及的学术高度,但绝不是上帝造人,无中生有。在我看来,高华先生的伟大,就是他写出了别人可能知道,而却不敢去写或是刻意回避的内容。他没有选择逃避,他像一位战士一样,扛起良史的尖刀,刺向历史的真实。他的无所畏惧、坚守良知、守望学术、捍卫历史的尊严,成为我们内心顶礼膜拜的原因,他为我们送来的是心灵鸡汤,他抚慰了困境中的知识分子,他冲击了犬儒们的心理底线。正如当年的陈寅恪先生一般,学术固然可贵,但更加高贵是人本身。我想,高华先生不是选择与政治对抗,而是选择内心坚守,只是政治不那么懂他,这个时代太缺少像高华先生一样有所坚守的学者,所以他的离去成为大家热议、感伤的话题。

高华先生走了,可是克里奥却是永生的,因为她是神,神是不会死的,克里奥掌管的内容除了历史之外,还有英雄史诗,而高华正像一位英雄一样昂首走过我们的时代,我们该为有这样的英雄而感到如浴神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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