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君:诗性的祖国:诗歌百年的转调
如果从当代汉诗写作遇到瓶颈的问题出发:当代汉语诗歌如何走向绝对?回思唐诗如何抵达极致与绝对的范例,我们能从唐诗学习什么?盛唐诗歌:一方面走向盛唐的豪迈,另一方面走向衰落的哀婉。当代汉诗:一方面,遇到瓶颈需要超越抵达绝对,另一方面,又要抵达老年晚岁的心境,让现代汉语成熟。
因此古典、古意如何切入到当代?在当代虚无的处境中,古典如何被转换与代入?重获苍茫与苍桑,苍秀与苍老的时间性?如何进入晚岁与晚景或走向老年写作?如同艺术家的衰年变法?或重新挖掘自然的古老性与永恒性?回进入文化记忆中的残山剩水的余象?只是回眸时的残影?记忆的救赎如何可能?破坏了的自然如何构成救赎的条件?
以诗人陈律《向自然致敬》中重写宋代山水画的组诗中,写道“人间路有尽头”,至仙境呢?“仙境只在荒野中。”就很好地面对了古代自然只能以当代荒野为出发点!
从哪里获得苍桑?张维的诗句“是啊,我已到了/要熟悉天空和星辰的年龄了。”时代是上升中的衰败一一中国文化上升,世界危机!或衰败中的上升一一中华帝国的衰败与内心诗意的坚定上升。必须给出判决并塑造诗律,调整韵调的步伐,如同潘维写道:“墨汁,饱经枯淡浓瘦的沧桑。”而“古意无处不在。”或如同杨键的诗句:“我身上所有光辉灿烂的部分全都被埋葬。”以及:“舒缓、轻淡/那些鸟的叫声就像古时候的豆油灯。”此后以亡灵的回眸喂养那万古愁,这是时间的逆行生长,救赎的步伐如何协调此衰败?确立诗性的正义?
古代的意境,那是宋代山水画的宏伟?语词的包浆,佛经的念珠,日常回眸的深情与深渊空间的洞开,无尽爱意的挽留?如同庞培的新诗《阴天十九行》:
在这世上结伴的情景
好像一个向着另一个的深处走去
消失在一个人的身上——你或我
变化成一种天气,一处地域:
县城。江南,惊蛰……
再次回到基本的问题:当代汉诗如何抵达绝对与圣境或诗性的祖国?如何进入晚景,汉语的晚岁风格如何加深语词暗黑的光泽?如何以诗性正义来超越语言的形式?如何以古意来凝炼现代破碎的生活而形成新的韵味与韵致?
如何从个体生命的修养抵达变化的天道来摆脱语言的囚笼?参考唐代诗人如何从日常生活中抵达绝对,面对生离死别与生老病死而渴求永生(自然与历史的维度)!如何推动时代的成熟与极致,又面对不可避免的衰败。未来二十年的汉语诗歌写作如何判决时代的方向,将构成汉语诗歌的命运!


